鄧錫深牧師 基道堂
「我冇見過上帝造一條廢柴！」牧者二十年前的這句話，至今仍然深深影響我對自我、他人與上帝的認知。二十年過去，我依然時常感到自己與所做之事皆「廢」。然而，當我得知有青少年在校園參與聖樂事奉，卻與同學們一同被斥為「廢柴」，我感到不平，心中也對自責的「廢柴」感到耿耿於懷。直到近日，我的牧者拿出繪本《五個廢柴》，與同工們笑談「你像哪條廢柴」，竟令我豁然釋懷，這場討論充滿歡笑，甚至帶來療癒。在這個競爭激烈、精神壓力巨大的時代，幽默實在是一劑良藥！
「廢」字背後的青春密語
從事青少年生命培育，最常聽見他們將「廢」字掛在嘴邊。這固然與叛逆期的自我質疑、成長挫敗息息相關。有時，即便直接鼓勵他們：「你不廢，你有用！」效果仍十分有限。有趣的是，若順著他們的思維和心境，先表達認同，如：「你是廢，但廢唔哂」或「你都廢得幾有用啊」，反而更能觸動他們的心。
五個廢柴的故事
《五個廢柴》是意大利作家貝翠絲・阿雷瑪娜（Beatrice Alemagna）的作品。故事中五個廢柴，終日在笑說誰比較廢。某天，一位外表好看、行動力十足超完美先生到訪，提出疑問，五個廢柴回答後就超快樂地出門，獨留超完美先生在歪斜的屋內困惑不已。至於書名，按譯者註：「『廢柴』，是我翻譯書中義大利原文 malfatti：這個單詞由 mal-『不好』和 fatti『成品』組合而成，像烤壞了蛋糕，切得不好看的麵條，不成形的餅乾…。義大利餐桌上有些菜名會出現 malfatti 這個詞，後面常會接一句 ma buoni『卻很好吃』。」
當我與大學生共讀這本繪本時，氣氛輕鬆且充滿療癒。然而讀至故事結尾時，他們卻困惑地問：「怎麼結局如此突然？作者竟然沒有交代五個廢柴離開後做了甚麼！」這是作者的留白——當我們執著於「廢柴離家後要做些甚麼」，正是重覆超完美先生向廢柴的提問。值得深思的是，究竟誰定義了這五個人為「廢柴」呢？
耶穌的超越之義——廢柴勝完美
耶穌曾教導群眾：「我告訴你們，你們的義若不勝過文士和法利賽人的義，絕不能進天國。」（太五20）當時的群眾多為社會底層人士——他們缺乏學養、身患疾病、飽受痛苦，甚至有人曾被鬼附。相較之下，律法教師和法利賽人精通律法，並要求人們遵行，甚至自創嚴苛的宗教規條，他們的「義」猶如超完美先生，是眾人難以企及的。然而，耶穌卻要求跟隨祂的人擁有「超越的義」。這不僅意味著更徹底地遵行上帝的吩咐，也提醒他們抬起頭來，靠著上帝的恩典、幫助與能力，活出生命。
文士和法利賽人雖做到卓越，卻忽略了律法的真正精神——愛神愛人，反而使自己的心遠離了上帝。因此，上帝所看重的，是人的態度與心腸，而非外在的完美表現或令人矚目的事工。事奉者若追求盡善盡美，精心獻上，是一件美事，就像在特別的日子裡，精選一份珍貴的禮物送給心愛的人。然而，若過度執著於完美，甚至以為卓越才能彰顯上帝的榮耀，便忽視了耶穌並無佳形美容，且祂的榮耀乃是在最不體面的十架上彰顯——祂憐憫世人的無知，並赦免他們的罪。
廢柴，或許與耶穌有幾分相似
斯托得在《世界等待的門徒》開首即強調門徒是「不隨波逐流」以及「像基督」。那些被標籤為廢柴的生命，或許因不符合完美標準而遭到輕視，然而他們可以在斯托得提出的五方面活出基督，包括效法祂的道成肉身、服事、愛、忍耐與使命，讓身旁的人透過他們瞥見耶穌。
你是否曾遇見看似耶穌的人？他們是否出現在你的生活、工作或校園中？又，有沒有人覺得你像耶穌？
儘管我們的外表不似耶穌，心腸卻應該越來越像祂。又，儘管看似耶穌，不代表我們會受人歡迎。當我們將來再見主面時，若耶穌對我們說：「你真的很像我。」或向旁人介紹我們：「他／她很像我，與我有許多相似之處。」那將是多麼感動的時刻！
我是否像耶穌？
或許現在還不自覺相似，但在聖靈的引領與塑造下，必定會越來越像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