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專講】在混沌時代作好牧人

29

盧松標 本會社會服務總監

主耶和華如此說:「看哪,我必親自尋找我的羊,將牠們尋見。
牧人在羊群四散的日子怎樣尋找他的羊,我必照樣尋找我的羊。
這些羊在密雲黑暗的日子散在各處,我要從那裏救回牠們。
我要在肥美的草場牧養牠們。牠們的圈必在以色列高處的山上,
牠們必躺臥在佳美的圈內,在以色列山肥美的草場上吃草。」
以西結書三十四11-12, 14

近期在影視串流平台播放的迷你劇集「混沌少年時」(Adolescence),全劇約共四小時,短短分作四集,卻引起教育界、社福界及教會內外人士強烈關注,令人熱議的不單是一氣呵成一鏡到底的拍攝手法,或各演員們的出色演技,而是故事內容帶出新世代青少年人成長的真實生活面貌和所面對的挑戰,宛如一部段落式紀錄片。

劇情講述一名十三歲少年殺害女同學後,第一日遭警方逮捕、扣留、調查及搜證的過程,事發後第三日探員試圖在校園找出兇器及拆解當事人殺人動機,而七個月後負責的心理學家則期望透過建立關係,在拘留所面談中去探索當事人殺人背後的真正原因,最後交代該家庭在十三個月後所須面對的壓力、羞辱、迷茫和困惑。

該劇集不像一般犯罪偵探片把焦點放在查案緝兇,導演於第一集已清楚交代兇手是誰。劇集扣人心弦的地方是,成功揭示少年人成長的自身心理情緒掙扎與交戰,朋輩及網絡社群對成長帶來的衝擊,同時亦呈現家庭、校園及社區中的種種矛盾與高壓,少年人所面對的環境確是整個社會的縮影。

在城中引發熱烈討論,有評論認為劇中所描述的惡劣校園環境失實,當中同學間的霸凌騷擾,老師的冷漠無力及行政管控失序,為加強劇情有所誇張。又有人認為少年由純真聰慧突變成焦燥失控,時而乖巧時而躁動,當中肢體及言語令人感到不忍又戰慄,指出當中情緒激發劇變不符實情。不過在筆者過去三十多年的社工工作中,確曾見證過類似境況,當時畫面仍歷歷在目,對我來說劇中情景確是真實無偽。

有學者嘗試去分析犯事人的心理狀態,認為事件引發自少年人内向毒男性格、自卑、自我形象低落、厭女情結、患有衝動控制障礙,同時亦是社群欺凌及校園霸凌的受害者。亦有專家將焦點放在少年人家庭身上,認為他們是典型的父權家庭,雖然父親不酗酒、不家暴,但脾氣差,專注工作,母親在家中只擔當附屬角色,親子間缺乏關懷和溝通,父母未有給予孩子應有的認可和接納。但我認為以上種種非關鍵所在,劇中家庭絕非完美,但亦不是問題家庭。而主角本身只有十三歲,性格、心理與精神健康狀況仍有待成長演變,少年人在成長路上總會跌跌碰碰,須從經歷與磨鍊去尋索生命定位,只可惜一時衝動恨錯難返,以致抱憾终身。

劇中最令人感到不安的是,經常被大眾忽略的各種社會失衡現象對青少年人所造成的衝擊,成人世界經常以理性及循正當程序去處理青少年對社會的怨懟與挑戰,以人生大道理去掩蓋他們的控訴,不願意去感受和理解當中的困擾,反而譴責他們行事未夠成熟、未能刻苦、未夠努力、缺乏責任感及抗逆力低,但卻忘記成人在有意與無意間,塑造了一個充滿謬誤、歧視、似是而非的混沌社會型態,往往令青少年人無所適從,將未經思考和批判的觀念,透過網絡不斷被傳流和演繹,以致成為青少年人次文化中的「真理」,從而令他們以極端手段去應對生活的矛盾。

聖經中常教導,信徒須學習主耶穌的榜樣,擔當好牧人的角色,尋找失喪的,領回被逐的,纏裹受傷的及醫治有病的群羊,關顧他們每位的需要,以愛心去聆聽,放下身段謙卑地與他們同行。但卻不應忘記,我們更有責任去為他們營造一個肥美的草場及建立一佳美的羊圈,所以教會須勇於抗衡劣質社會潮流資訊,敢於挑戰歪謬信念價值,以聖經真理回應和轉化衰敗風氣,積極參與重塑社會文化,讓青少年人能有身心靈健康成長的空間和環境。